半山风景

      到港大一个星期了,一次七天的签证也第一次到期了。明天就要去深圳兜圈圈,过一下关口然后再无聊地返回来,顺便带些大米蔬菜回来,缓解一下偶可怜的口腔溃疡……
 
      还记得刚到香港的那天,我们三个人的行李占据了整个中旅巴士的行李柜,四个巨大无比不可能拎离地面的箱子,三个沉重的大背包,还有长风一个塞满了被子枕头的大行李袋。在死拉硬拽地从两个关口折腾出来,最终被中旅的大巴扔在中环码头的时候,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国际金融中心,和曾经无比熟悉的海港,突然觉得了陌生,和一丝忐忑。
 
      背着和人一样大的背包,拖着两个箱子,歪歪扭扭地站在金属和云石累积出的繁华都市里,我好像看到了香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画面:车水马龙,流光溢彩,一个外乡人背着背包,渴望却踌躇……当然现实世界永远不会张扬情怀,只是很寻常地,我们艰难地爬上了出租车,瞬间融入了这个城市的节奏。经过那些高级写字楼、高雅住宅区,和出入其间衣着时尚得体的白领们,我基本保持单纯的好奇心,也许,太遥远的东西,不能成为方向,更无法称之为目标。
      其实之后,每次经过中环,看那些神情紧张、穿着豪华的高级白领们在不可思议的水泥森林里穿梭,看每一个人步履匆匆电话不断,心情总是很复杂。当一个人的影响力可以波及很多人,当你的一个小决定小选择都可以性命咎关的时候,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当你有了很多很多的银子,但没有时间环球旅行,当你有很漂亮的房子和跑车,但没有时间和家人分享,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当你随时有可能富甲一方,也随时有可能倾家荡产,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
      艺mm站在高楼的夹缝里顿悟般地对我说,难怪催眠疗法在香港这么盛行,他们太需要停一停了。
 
      港大的继续教育课程里就有催眠疗法的资历课程。改天有空真的去学习一下,这个城市,太让人喘不过气了。
      所以说做学生真的是好幸福。除了这么大了还要爸妈供养有深深的内疚之外,生活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有些奢侈了。我和艺mm新的宿舍在半山上,面朝大海,绝对的春暖花开空气新鲜。推开门的瞬间,我们就一起大叫:半山啊!海景房啊!好贵的啊!然后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她的爸爸我的妈妈告诉他们女儿住在尊贵的半山这个幸福的事实,那架势,就好像董特首在我们隔壁,刘德华在我们楼下,出门逛街还能碰到伏明霞姐姐一样。
     
      当然尊贵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知名教授都很难在港大站稳脚跟一样,在这里,你的能力必须要对得起这里的光环。也许是继申请结束之后颓废了太长时间,在这里见到同学老师的第二天,我就被狠狠地镇住了。走进教室上课,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在中国领土。20多个同学只有六个中国人,其他的都是英国的美国的澳大利亚加拿大的还有各欧洲小国或者ABC之流。英文啊,我的英文啊,天晓得,在考完了GT申请完学校终于可以应付英文邮件之后,我对英文还是如此恐惧。。。见到了九个NB老师,columbia的教授,远东经济评论的主编,亚洲times的创始人,等等等等。Orientation上,甚至在读Parttime的同学里发现了ACCA的大中华总监。。。。唉,牛人就是无与伦比。。。教授个个一副资深英语编辑的样子,同学个个踌躇满志,仅有的几个内地学生也都是从北大上财出来的,我……我……我要拼命加油了啊……唉
 
       昨天和艺mm聊天,听她讲灯塔,听她讲义工,慢慢地也更坚定了我选择传媒的决心。媒体的力量也许不在于具体做成某件事情,但却是将任何一件事情的影响力放大的唯一途径。在中国有太多的难题,只有得到足够的关注,才有可能被解决。暑假看《中国青年》,被里面一篇报道“六个民工的一年”深深打动,这次听灯塔的故事也是一样。像弱势群体这样太复杂太庞大的难题,仅靠一些人的关心,一些人的理想主义,和多数人的观望,是太难解决的。号召,促成。再号召,再促成。很多理想主义,真的只能站在一个正直的媒体平台上,才有可能传递和最终完成。
 
       今天刚能上网,本想一气记下这些天的所有的,但一写下去就停不了了,刚从旺角回来,太累,,明天八点起床。。。上课。。。。。
 
       阿米

2005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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