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社会的捕蛇者说

摘自龙应台在中国的讲座————
 
我总觉得对许多困苦的人有不忍之心。柳宗元有篇短篇小说叫《捕蛇者说》,就是说人的社会生存的困苦比捕蛇的危险和灾害还大。这个故事虽不能比喻今天的中国,但当我看见如今城市里高速的发展和依然穷困的乡村差异时,我不得不联想到这个故事。公民社会的建立就好比一群喝醉的人,总需要找一个清醒的人把他们送回家。那么,将来,中国公民社会的产生就在于这样清醒的人有多少。根据司马迁“富而有礼”的指示,这样清醒的少数,可能就在一个社会的企业家中。
 
如果有人问我,我们为什么要改造社会,为什么要有人文关怀,我个人的理由就是“不忍之心”。因为,在繁华隐藏的苦难中让我生出“不忍”,我称之为“soft power”,“温柔的权力”我相信它可以延展到各个层面,它比轰轰烈烈的伟业,可能更有效。
 
有一次我带领交响乐团到台湾乡下去演出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搭台搭了三天,一个6万人的小镇来了1.5万人,演出开始前,大雨倾盆,1.5万个农民坐在台下一个也没走。散场后,一个老伯对我说:蝴蝶夫人算不了什么,你下次把比柴的“卡门”带来。
 
……
 

2005年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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