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总是在磕磕碰碰里学到新的游戏规则,今天学到的是:
1. 信仰可以是完全理想的,但是生活不可以,尤其是工作不可以。至少,不能把你的理想强加给所有人。

2. 要更懂得察言观色。虽然听起来很世俗,但其实在工作里,那就是善解人意。要尽量在被要求前去做,在犯错误前去避免。

3. 不要存着新人的心态去心安理得地犯错误。其实应该帮助老板把培养你的成本降到最低。

每天吃饭的时候,炎子都会很好心地告诉我一些我看不出来的真实事件背后的玄机,告诉我其实每个世界都有它的游戏规则,遵守规则和坚持理想有的时候是两回事情。因为遵守规则也是对别人的尊重,而只有尊重,才能交流,才能合作。
2006年2月8日 4 张纸条儿了已经
磨磨蹭蹭又一遍写完北村的稿子,已经是这会儿了,大半夜的,刚要往被子里钻,却听着窗外飘来熟悉的音符: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一时间,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我kao,这不是去年飘遍中国大江南北每一个城市每一个旮旯的爱大米的老鼠么,在广州的建筑工地上听到它,在东北叼着烟斗的大爷们那里听到它,在无锡ktv甜蜜的小情侣那听到它,在北京、兰州、上海、南京……频率之高以至于此后逛店一听见音响里的前奏,立马掉头就出门,连拿在手里摩挲的裙子也大义灭亲再所不惜。时隔几个月,却在香港这里,又听到了安静了半年多的大老鼠。
呵呵,恨极生爱吧,寒冷的夜里,熟悉的旋律竟也让人感到了温暖。突然想起来,很快,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工作挺累的,尤其是刚开始。很多节奏掌握不准,很多角度拿捏不好,采访总是有些忐忑不安,写稿总是有些欲速不达。就像这篇北村隆则的访问稿,前前后后三遍,第一遍太平淡,第二遍太主观,第三遍刚刚完工,还等待评价。出刊估计是来不及了,我就真的想搞清楚,到底怎样的写法才是合适的。我就不相信我写不出来一篇风格、气氛都恰到好处的稿子了~
仍然埋怨自己不争气,实习一个月,犯的大错小错也不少了,总要有点儿进步吧。这么多采访和写稿的机会,安安,不能浪费,你要好好好好地努力啊!!
2006年1月25日 2 张纸条儿了已经
常常觉得做媒体这行,工作和生活没有明显的界限。记得南方人物周刊一个漂亮的女记者说,我们是新闻工人,有新闻的地方,就有我们。无奈新闻这玩意儿,没有working hour。离开了办公室,人照样要采访,稿子照样要写,选题照样要想,每天坐在地铁里就冲着自己的脚丫发呆,恨不得在这个钢筋水泥城市的地下,遇到小时候郑渊洁童话里的内容:奔腾在地下,然后头顶的世界照转,脚下的时间凝固,到达下一个站点,已经是2010年。
挺喜欢新闻这个行当的,也很珍惜现在的实习机会。只是现在的新闻,和我当初毅然决然转系时所想的,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那时的理解其实很浅,就是在一个大众平台上,有个表达的空间。说些自己想说的,小情小调,小滋小味,听的人开心,说的人开心就够了。接触了半年的“新闻”才明白,新闻工人更像是摄影师,读者能通过你的镜头读到这个世界,但是你和相机却是完全隐入幕后的。高明的摄影师镜头带着感情,但同样的,也只有高明的读者才读的出来。更多的时候,新闻工人陈述的是事实,是最坚实、最无可辩驳,但同时也最容易被忽视的事实。
想起做岭南人时听过的一句话: 我们不想感动任何人。猛然觉得有点做新闻的感觉。
这是一个个性化的时代,博客、播客、个人网页、自拍、个人写真都是流行词,换一个说法,这也是一个自恋的时代。每个人都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去表达、倾诉,而听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我们渐渐习惯了透过“我……”“我觉得……”“我认为……”去看这个世界,带着几重有色眼镜不知道,也许赤橙黄绿青蓝紫重叠完了一样可以变成万能的白色。记得高中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喜欢写感受,而不懂得写记叙文时,感觉非常诚惶诚恐。耳边常常有个声音在响:说事儿!谁在乎你怎么觉得?说事儿!五六年过去了,终于,我在港大的新闻课上找到了当年耳边声音的来源。
其实个性澎湃是个激动人心的事情。但有时,太强烈的自我意识会让你迷失掉整个世界。试着做新闻,越来越体会那种把自己变成角落里安静的摄影机时的快乐。当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和微不足道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向你敞开了。以前常听人说新闻工人是最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看什么就看什么。现在才觉得,真正的自由,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灵,是摆脱了自我束缚之后的心灵自由。
时代总是需要记录者。今天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因此,记者,也阴错阳差地成了站在第一线记录历史的人。生活本身已经足够动人,能够忠实地记录它,已经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碎碎念……
2006年1月23日 3 张纸条儿了已经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地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沧海桑田的拥有
那些我爱的人,那些离逝的风,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那些爱我的人,那些沉淀的泪,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我们都曾有过一张天真而忧伤的脸,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
轻轻的一天天 一年又一年
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长大间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2006年1月17日 丢张纸条儿吧
每周三都是亚洲周刊最忙的时候,今天也不例外。公司的同事早就习惯了周三出刊前熬个通宵,我也习惯了每到周三就开始在我的“时人时事”码字。时人时事是个必不可少的板块,就像每本杂志上都会辟个专栏,补充介绍一下杂志本周没有覆盖到的新闻。但这不是重要板块,通常会出现在杂志的最后几页,供大家吃完大餐消遣消遣。每周六条新闻,每条两百多字,保证时间地点人物没有错,保证立场客观中立,去掉官话,不加评论。除了有采访任务,或者帮其它编辑审审稿之外,这就是我每周必做的主要任务了。
周一去采访了港大的教授,晚上熬夜赶出一篇关于香港人力资源学术报告会的报道文章,定了新新移民时期的香港做主题。周二上交,被批评写的过于学术,过于报告。要修改,等下周才能出刊。也是,慢慢地开始习惯亚洲周刊的风格了,但行文中仍然拿捏不准。不是感觉偏差,却真的是功底太浅。不懂得举重若轻,不懂得把沉重、严肃的政经话题说的有历史感、有文化感、有阅读性。明知道研究了N篇论文之后,写出来的东西一定和论文一样枯燥,明明尝试了许多遍去简洁明朗,但却忘记了,或者根本无法把握住,daniel所说的那种“历史感”。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阅历、读书都太少了。亚洲周刊里这些资深的读书人、文化人,可以把看似无聊的事情说得有情有理、意义深刻,可以把不能承受的沉重话题——两岸关系、官场争斗、经济罪恶、法律维权写的“有气氛”,有动情之处。真不知道要薰多久,才能陶出这种游刃有余、举重若轻的感觉。
周二因为睡眠严重不足的缘故,昏昏沉沉过了一天,送走了实习结束的“战友”Bonnie。晚上看Bonnie跟一起工作了三个星期的同事一一道别,然后很伤感的样子,不由得觉得自己老了。隐约记得也就是一年之前,我还在为兄弟姐妹重聚之后的离别伤感,然后姐姐跟我说,我们都长大了,不用随时随地让感情倾泻而出了,要懂得收敛,要懂得不要那么放纵感情。一年之后,在Bonnie真诚的伤感里,我突然觉得我变成了我姐姐。收敛已经成了习惯,有些东西已经习惯摆在心里,甚至该表达的时候,都只能张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地铁上,Bonnie对我说:“能来香港,能在这里读大学,能在亚洲周刊认识一群这么好的人,我真的很感恩。我人生中的很多重要的转变,都是来自不同的人的影响。他们把我带到了越来越好的地方,我真的很感恩。”Bonnie的眼睛很清澈。听着她说着这些,很感动这个女孩子的单纯,也,好像,看到了几年以前的自己,在海边,和朋友无间地分享自己成长的自己。
呵呵,不抒情了,情是抒不完的,过去是回忆不完的,路却是还要往前走的,而且还有很长,很长。
今天早上来,又接受一个新任务,很有趣的,要去采访风水大师、算命大师,要问他们2006年香港运程,据同事说,那些大师很灵的,去年他们还准确算出过郑伊健梁咏琪的分手~~还真是香港特色,呵呵~~不知道到时大师会不会顺便瞟我两眼,看看我印堂阿什么之类的……
2006年1月11日 6 张纸条儿了已经
尤其是冬天,暖暖的被窝,蜷成一团的熊样。让人联想起青岑经常说起的袋鼠的梦想。不知道人是因为累,才觉得懒,还是因为懒,才觉得累呢?想不清楚,我只知道两点半爬进被窝,五点半爬出来的痛苦……远观暖窝而不可亲近焉,痛苦啊……
继续写稿中……上来发泄一下……
2006年1月10日 2 张纸条儿了已经
在路途上想起爱情来,觉得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作个伴。
不要束缚,不要缠绵,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的身上挖掘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而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
有两个独立的房间,各自在房间里工作。一起找小餐馆吃晚餐。散步的时候能够有很多话说。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安全。
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自由。哪怕他还在和旧日女友联络。
不对彼此表白,表白是变相的索取。
很平淡,很熟悉,好像他的气味就是我自己身上的气味。
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要留给彼此距离。
随时可以离开。
想安静的时候,即使他在身边,也像是一个人。
有一致的爱好。包括衣服、唱片、香水、食物等等。
不太会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就是家。
在茫茫人海中,只愿寻找此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在june的space上看到这篇,觉得好像心里烧了很久很难受的火终于熄下去了。这才是细水长流的爱情吧,细水,才能长流。李敖以前有句话: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以前一直不明白(也许是不甘心明白,不甘心承认),现在终于有些感触。大海一样的爱情是够惊心动魄,但是稍稍不留意,也是要淹死人的。细水长流的爱情,才更安全,更深沉,更天长地久吧。
2006年1月6日 5 张纸条儿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