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英尺随想

     这是在飞机上完成的一篇博客。尽管完成它的工作是纸、是笔,但似乎我已经开始习惯把这样零散的文字或是日记统称为博客了。博客的概念,公开不公开,早就不是个问题。木姐姐爽过了,竹姐姐脱过了,芙姐姐糟蹋过了,各路明星也一齐出马,在博客江湖里厮杀的天昏地暗了。平凡如我辈,即便拼上老命某某横陈,求爷爷告奶奶地漏点隐私,估计也没几个人有功夫在意。所以,就这么一写了,还是那句老话:每日一博,健康生活~~(我用了一个月再博,绝对亚健康。。)

     说说这趟飞机,深圳航空,波音737小型,ZH9558,目的地:无锡。在广州机场时,好不兴奋地给大陆同胞发短信:“张小平中国移动版今日诞生,有效截至7月30日。”算上刚在广州霍霍掉的一个多星期,这是自从到HK以来,我最长的一个假期了,三十天,而且合情合法——可不是我逃避工作,呵呵,我是被特区政府驱逐的……此前,还跟好友一本正经地商量怎么纪念这被驱逐的日子,说旅游,说西北,说内蒙,说云南,说的豪情满怀心有戚戚。如今,朋友毫无悬念地踏上唧唧复唧唧的工作之路,我也急不可耐地爬上回家的飞机。只有在那个“被遗忘”的博客上,我眼巴巴地看着,一些和我们一样的平凡人,怎样选择了我们没有勇气抑或幸运去实现的流浪梦想。

     我不认识夏。在space上,他的居住地址是香格里拉。夏的MSN的名字里有个521,猜想必也是个重情之人。他的思想沉重而轻灵,他的笔触热烈而冷默。他用荒唐形容自己,他选择远方告别,或者实现青春,他用安魂曲伴随流浪。夏说:“人們不需要智慧,好比曾經擺在路邊,沒有畫框的凡高的畫,從來沒有真正的藝術過。”夏说:“孤单,要么颓废占据我身,要么坚强进入我心,我渴望后者。”

     我完全不了解这个人,也不想用我们所说的“奇迹”去妄加评论一个也许坚强也许脆弱也许只是平凡的灵魂。只是,我仍然敬佩这样的选择,以及它背后,必然的决绝和勇气。 香港特区告诉我,8月1日签约正式工作。从此我与“学生”这个词彻底告别。朋友恭喜我:终于把自己卖掉了。我心里说: 没有,是我终于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想起那天,在海琴湾27楼落地玻璃窗前的谈话。 Z抱着公仔坐在窗帘后的角落里,盯着前方广州百分之一概率的碧水蓝天珠江景,说,“冒险让我觉得快乐,做好了实业的基础后,也许我会不断投资、投资。”眼里,亮光闪烁。 Andy面对的是一排排江景豪宅,眉头微锁,“我不能有太多风险,我希望我的事业是稳定的、可预见的、慢慢的进步。这年代生活不易,希望我的孩子能过好日子就行了。” 我站在他们中间,看两个本是轻狂年纪的年轻人理性的计划,低调的语气,和眼里隐藏的光彩(或者杀气:p),忽然觉得,其实站在这个所谓的分岔路口,我们仍然清楚地看到了自由,把握了机会,也准备了承担责任。

     夏选择在香格里拉半隐半读,Z选择从他热爱的cisco开始,Andy选择进入体制内,改造我们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而我从旁看着,在满足中,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个旁观的身份,一个冷静的视角,一颗能被感动的、热情的心,和一点尽力而为的改变。

     常常想我们这些人,五年后是什么样子,十年后又是什么样子。今天努力计划的一切,实现了多少?今天意气风发的梦想,剩下了几何?但其实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今天我真心地为这班朋友自豪,相信明天也是一样。因为重要的,不是结果。重要的是我们梦想了,努力了,然后认真经历着粗糙生活的一切,失败也罢,成功也罢,真正收获的,都在心里。

     飞机终于开始降落。从三万英尺的高空,俯身看到的这个夜间城市,是我从来不能想象的,最壮美的景色。

     遍地星光,遍地传说。

     很快,我将要汇成它们中微小的一点,和朋友们各安一方,再难有交集。但让我们都努力、努力地发光吧,也许从天上看,我们之间曲折的微光,恰恰是个美丽的星座呢?

      …………

2006年7月22日  3 张纸条儿了已经

ENGLISH CORNER

     做为一个不热爱英语的学生,ENGLISH CORNER从来就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除了一个,JMSC内部,在亲切的JOHN领导下的英语弱势群体小组。弱势群体是由七个夹杂在NATIVE SPEAKER和ABC之间的大陆学生组成的:我,VICKY,TAM,NEVIN,CHARLES,JOE,还有小莉。当然JOE和小莉可以被基本排除,在英联邦国家的学习经历让这两个姑娘的英语基本等同NATIVE。剩下的我们就惨点儿,在JOHN的带领下,孜孜不倦地唧咕了一个学期的口语交流。
 
     第二个学期,没有JOHN的课了,ENGLISH CORNER也自然取消。我们不再会去义礼堂那个有大大落地玻璃,咖啡桌,沙发和阳光的休书室。我们也不再去阳伞下边吃芒果布丁边聊天。我不会再遇到词不达意的尴尬,没有机会听到VICKY抱怨香港,CHARLES慢条斯里讲英文的样子已经快不记得了,而当年的TAM和NEVIN打打闹闹的样子也成为了历史。
 
     ENGLISH CORNER的取消,意外地让我们这个本该存在的内地小团体,再没有完整地聚齐过。第二个学期,大家都在找工作、实习,课堂遇到了,也只是欲言又止地打个招呼。我自从实习开始,基本每节课必迟到,在六点四十分蹑着脚潜进最后一排,或前或后几分钟,会看到瘦削潜入的NEVIN,在我旁边无声无息坐下,同样背着电脑,神情疲惫。
 
     在零散的消息来源里,听说TAM去凤凰,JOE要读PHD,NEVIN应该进了IHT,小莉很酷(苦)地转行去了四大,CHARLES应该在为美国奋斗,想大家都好,大家都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了,纵然冷暖自知,面对面的眼神里,依然惺惺相惜。
 
     直到昨天在红红辣辣的水煮鱼店里,听雨岑说,要回家了,回北京。并不是临时知道的事情,并不惊讶。我知道她如果想留下,是一定可以,所以也并不为她遗憾什么。只是有点难过。ENGLISH CORNER,自从2006年就再没有聚齐过,今后,可能更不会了。
 
     雨岑说,我真是恨这个城市,一点都没有办法。雨岑说,原来以为这个城市风水好,至少保养皮肤,可是现在满脸的痘痘让最后一个留下的理由都灰飞湮灭了。雨岑说,我一想到可以回家了,心里真的好开心啊……我看着这个瘦得不像样子的姑娘,想起她为功课认真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一脸惶恐地担心论文的样子,想起这个姑娘兴冲冲地从百佳拎三个玉米棒子出来,说终于有好吃的了的样子,我心里说,回家吧,真的不开心,就回去吧。不是放弃,这只是一次选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种送战友离开战场的感觉。呵呵,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夸张。战场并不美丽,留下也许只是因为贪心,因为捕获的还不够多,还不够衣锦还乡。看着战友离开,一边羡慕,一边遗憾并肩作战的日子不再有,一边对脚下的战场,越来越茫然。
 
     2008年,我们说好去北京吃水煮鱼。公费。
 
     希望雨岑那时已经找了好婆家,管饭管的管报销。希望小莉能被公派回大陆,做个财务主管什么的,动用一下公家人脉做点小生意。希望我也是个能被派出采访的正式编制了,坐着机票可以报的飞机飞向2008年祖国的心脏。去TMD的战场,到那时侯,就是江山一片红了~~
  
     

2006年6月26日  9 张纸条儿了已经

记忆里的那些城市

      城市就像人一样,遇见和在一起都要讲缘分。有些城市,擦肩而过就很美;有些城市,你咬牙切齿地讨厌,但就是舍不得离开。这两天康乐园的兄弟们毕业,在电话里听说他们顶着烈日照毕业照的惨状,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广州。然后一顺水儿想起锡惠山下运河旁的高中,又想起小时侯在兰州地摊上吃肉夹馍,想起珠海有个美丽的地名叫柠溪。
 
      我和这些城市有缘。在它们那里学到的一切才让我有今天的样子。虽然经过它们的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但正让我看到了它们最不现实,也是最真实的样子。曾经一直雄心壮志地要写个文集,把这些东南西北的记忆都写下来,还想了个伪悲壮的名字叫“浪迹天涯”。无奈浪迹仍在继续中,回忆就显得有些奢侈,所以先写个引子吧,记点儿好的,也先为这些养育我的城市争取点儿游客。。
 
      江苏无锡——
  要爱上这里, 很简单, 因为太湖的灵性, 因为清名小镇的古色古香, 因为东林书院的悠长历史, 因为惠山寺上, 老和尚和大皇帝下棋的传说. 当然, 还有这里的美人, 这里甜甜的小吃, 这里美丽的香樟树和漫山遍野的梅花。曾经在太湖边与父母散步,父亲指着郊区安静的太湖,对我说:看到吗?这就是我们留在这个城市的理由。我一直记得那个场景,湖水温柔,无边无际。
  
  甘肃兰州——
  回到这里,请你平静接受这里的一切。在荒凉的市郊,在小贩的西北方言里,你试着回忆,这里,竟然是中华文明起源的地方。来这里,不能不看黄河,和我们皮肤一样颜色的河流;不能不看白塔山,没有树, 没有绿色,只有土,茫茫黄土。你不能不试一下坐在肮脏的街市里品尝美味的兰州小吃,拉面、羊肉串、肉夹馍、烤饼、甜沛子、灰豆子、麻辣烫、羊杂碎……种类之多,味道之爽,罕见啊。。你也不能不在似曾相识的城市风景里,寻找西北人特殊的痕迹。当然,离的很近的还有武威、天水、敦皇、拉布塄寺、还有青海。。
  
  广东广州——
  大家评论城市喜欢说北京粗、上海假、广州俗。殊不知俗得毫无遮拦的生活也会让你很舒畅。因为在广州你不需要装有学问,装有品位,装有钱,什么都没有的广州人,依然生活的有滋有味。来这里,记得要去中山纪念堂,看国父留给这个城市的历史;记得要去六榕寺,看苏东坡留给这里的文化;记得要去荔湾老城区,看看老广州的西关生活,尝尝西关的美味小吃;记得要去沙面和天河南,那里有一个小资但是不做作的广州;当然,还记得要去中山大学,这个全国第三美丽的校园,记得要在那里看看大草坪,看看黑石屋,大榕树,和夜晚美丽的珠江:)
  
  香港——
  香港的好,是自由行的客人很难体会的。七天的时间把香港压缩成了一个购物商场,每个人都知道旺角、铜锣湾,每个人都知道山顶、迪斯尼。但是,如果你再来香港,不要忘了去看看中环的中区警署,半山长长的电梯,和周围高楼大厦缝隙里最老的房子。如果你再来香港,不要忘了去逛逛旺角、铜锣湾的二楼书店。如果你再来香港,不要忘了去港岛坐叮叮车,让响了一百多年的铃声带着你从市井的西环走到奢华的中环走到纷繁的铜锣湾在走到尘埃落定的北角。如果你再来香港,不要忘了去看看尖沙嘴的博物馆,不要忘了去西贡看看海和山——有些地方,其实能让你忘了,原来你在香港。
 
      上海——
      这是一个遭受了太多褒扬和非议的城市。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像一张白纸一样来到这里,看看这里的老梧桐树,美丽的外滩,骄傲的上海姑娘,奢靡的新天地夜生活,还有安静的老街上永远不被人注意的石库门房子,也许你会爱上这里,尽管她有那么多嫉妒她和痛恨她的敌人。
 
      珠海——
      珠海的安静,有时让人心旷神怡,有时让人无法忍受。我有幸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遇见它,18岁,最喜欢浪漫的年纪。珠海的海其实不蓝,但对于年轻的我们,能在图书馆看见海,走出校园两步就能摸到海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匆匆经过,这个城市甚至不会给你留下什么印象,尽管她有那么多美誉。但是住上一年,两年,珠海能留给你一种情怀,哪怕很久之后,在繁杂的工作瞬间,闭上眼睛,仍然能呼吸到蓝天一样干净的空气。
 
      北京——待续
      深圳——待续
      长春——待续

2006年6月25日  4 张纸条儿了已经

搏斗

    最近好象流行一首歌,叫做《我们都是好孩子》。
    最近我开始关注杂志背面的流行情报,因为一次被小小师妹说TOO OLD。
  
    于是我去百度上下载,我们都是好孩子。
   
    一个有点哑哑的纯情女声在唱:
    那时你在操场上奔跑,大声喊,我爱你你知道不知道
    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怕。。。
    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相信爱可以永远啊
    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怀念着伤害我们的。。。
 
    我忍不住拿掉耳机,浑身酸软。
    我对TONY说,有没有搞错,我们是最最善良的孩子。。这么酸的话也说的出来。。
    TONY很配合地说了一句好恶啊。然后我继续愤怒地义愤填膺:那时我们什么都不怕,那时我们相信爱情,FT,多大的人了,这么矫情,何必啊。。。
 
     然后,另一个我跑出来,看着自己厌恶一首还算是美好的歌词的样子,突然有点茫然。
 
     几年前,在“小小的太阳”的歌声里哭得唏哩哗啦,拨通一个号码,把手机搁在KTV的音箱前,却不敢说一句话,这样酸溜溜的日子,并不陌生啊。。
     几年前,在电脑上一遍遍地打着“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人不受伤”,然后把朋友别哭封为我最喜欢的歌曲,这样矫情的日子,并不遥远啊。。。
 
     那么,现在。。
 
     语言有时会削弱内心的感受。我无法继续矫情地去分析这种变化的本质,现象本身就够了。
 
     最后想起的,是朋友的朋友的BLOG上的一句话:
    
     “昨天的我被今天的我坦克般的碾了过去,压得实实的,脸都挤扁了,贴到地上,甚至嵌了进去。
   
     我费好大的力把它拔出来,然后象沙袋一样吊起来,狠狠地打,再飞起几脚,用劲揣。直到面目全非。然后我就解气了。”
    
 
 

2006年6月17日  7 张纸条儿了已经

鸭子拔毛

在写毕业论文,看几十万字的资料,突然有点心得:
 
政府和人民的关系,在中国,有点像给鸭子拔毛(一个经典的税收理论)。
临界点在于,鸭子不喊疼的情况下,怎样可以拔最多的毛。
 
中国人民不怕拔毛,也被拔习惯了,不拔还挺痒痒的。
但你别拔疼我。
要是拔疼了,你就安慰两下。
你拔疼我了,还不安慰,那我能不叫嘛。
我疼得叫了,你还打我,我咋办,可不得反抗?
 
所以,很多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该不该拔鸭子的毛,而在于怎么拔,怎么安抚。
这点,是我们的政府最不擅长的。
后果就是,鸭子绝望之后,常常会想一些超越鸭子大脑的问题:到底为什么他要拔我的毛?我其实有权利不给他拔……
 
好嘛,一想到权力,鸭子和拔毛的人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2006年6月11日  12 张纸条儿了已经

无题

我站在尘世仰望天堂,

那里很美,
但我舍不得走.
 

2006年6月11日  2 张纸条儿了已经

书、买书以及二楼书店

      书是一种情结,一种私人关系。
      ——冒充名人名言
 
      好似每个爱书人都会有情意绵绵的文字去描述淹没在书架里的兴奋。类似于在小树林里会见情人的陶醉。但既然是私人关系,兴奋的理由就多种多样。也许你从没注意过他的优良品质,只是那坚实的拥抱让你觉得有个男朋友,真好;也许他的智慧和思考根本在你承受范围之外,只是那些听起来高深的语言突然显得很性感;当然也许他朴素,他不起眼,但熟识之后他变成了宝藏,永远给你惊喜。
 
      书也是一样。我不相信你完整看过你书架上所有的书。但你仍然会站在书架面前,充满感情地说:我喜欢他们。他们给了你不同的需要,有些是摩挲书面时单纯的快乐,有些是浅尝辄止的启发,有些是随时拣起、随时沉浸的休息,有些是字字推敲的长久回味,还有一些,你甚至必须要读出声音,让文字回荡在空间里,和你碰撞,和你共鸣。
 
      于是爱书人很容易就变成藏书人。在大大小小的书店流连忘返,为了那些拿起来就不舍得放下的本子一掷千金。听Galaxy说过买书的最高纪录是一天三千元,非常惊讶,但也非常理解。好歹,这比恋爱的成本低太多,并且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后宫三千佳丽俱欢颜……想歪了..停止.
 
      初到香港,惊觉书价高昂,开始无比怀念广州学而优的价廉物美,然后惦记那些以前想买却因为三四十元的价格没有买的书。于是开始喜欢上当当,像逛书店一样扫遍当当的每个角落,然后把动心的都搁在暂存架上,再一本本挑进购物车,邮件一发,visa一付,心满意足。之后的过程,就不怎么浪漫了,常常是拎着个不怎么结实的纸袋,把那些发货到广州的书再一本本抗回香港,很FT地走深圳、过罗湖、九广东铁、地铁、公车,然后腰酸胳膊软地倒进宿舍,确认一下自己到了香港,书.很.贵.的.香.港.,然后看着地上一堆简体书,再次心满意足。
 
      当艺MM无数次严肃告诫我,阿傻,不能再买啦,再买你就搬不过去啦!当宿舍的书架渐渐放满,我才终于顿悟到未来搬家的惨状。沉重的体力成本让我很长时间不敢再去当当,转而发掘香港本地书店,希望能在不短的时间里可以看看书,翻翻书。当我开始认真地寻找香港的书店时,我才明白,其实每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都藏着这个城市你不了解的惊喜。
 
      旺角遍地的红男绿女,但是在奢华明艳的沿街商铺楼上,住宅楼里,竟藏着零零星星的中文书店,有些在二楼,有些在三楼,有些甚至要坐电梯到七楼八楼才找得到。洪叶,榆林,乐文,田园,绿野仙踪,紫罗兰,梅馨……雅致的名字带出每家别有风格的书屋。有些是专营繁体台湾版书的,有些有大量的中文简体书,有些经营二手旧书,有些专长字画设计。书店都很小,几平米的空间,有不同的音乐,有不同的书,却一定都有小小的沙发摆在一角,让你坐下慢慢翻看。最好的是,这里经营的书不仅便宜(简体字是原价还打折,繁体字也有折扣),而且常是店主精选,没有那些成功人士n种习惯之类的无聊商管书,虽然每个店主口味不同,但家家精彩。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榆林和梅馨。榆林里的简体中文书很全,文史哲社科自然都有,从内容到装桢都不错。我在那里买到威尔杜兰特的《哲学简史》,还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一系列电影馆丛书,基本都属于文字在空间回荡的类型。还有那天偶然发现的梅馨书店,要摸到七楼,店主老头竟然爱看friends,店里竟然能找到《三联十年》,还有小时候见过的几元钱的老版本图书,超级有感觉。
 
      同样藏龙卧虎的还有铜锣湾。都是在纸醉金迷的路段,最喧嚣的街道上,隐藏着那些二楼书店。铜锣湾最出名的应该就是阿麦书房了。今天刚去,粉不错,适合逛很久。不仅种类繁多,环境有情调,而且店主很重视装桢设计,所以在那里着实能看到不少香港台湾的极有趣的小书,你甚至想象不到,书原来是可以这么玩儿的。猜想Allen应该很喜欢那里,呵呵,麻雀虽小,大开眼界。
 
      现在总算居有定所,有个自己的书架,也有个窗边的懒人沙发。开始放开胆子淘书。每天回家,书架旁边站一会儿,拿起一本翻两页,晚上窝在沙发里看个把小时,早上出门装本在包里,地铁上看看……时间都很零散,基本属于游击战,少有时间能整天投入看几本大容量的书。
     
      这样一想,看看前面写的又有点心虚。有的时候,总觉得说自己爱书是个做作的事情,俺好歹也在这儿做作个把小时了。还是和私人关系一样吧,谈情说爱也好,后宫三千也好,每一个人都有值得发掘的魅力,每一本书也一样。如果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爱书,就万万要对得起被你爱的它们啊。~~~
 
       完毕,反省,看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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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11日  6 张纸条儿了已经

《我和爸爸》

      继续闷骚。没有别的选择,目前在写的议题,没有一个是能放到blog上来的,顺便的,今天老爸给想了个不错的笔名,嘿嘿。
 
      前两天在新家看那部觊觎很久的《我和爸爸》,徐静蕾的导演处女作。觊觎的理由很简单,不因为徐静蕾,而是因为电影的名字。漫画里有人玩世不恭地说: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真理来的。就像我现在的状态,很长时间了,想家。
 
      五一的时候偷偷回家,居然跟老爸老妈玩了把浪漫。看着熟悉的家门口,妈妈穿着鹅黄色外套笑弯了眼睛,爸爸惊讶得故作生气,那种温暖的感觉竟然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离开的前晚,钻在被窝里捧着电话稀里哗啦,他们安慰我,说没事的,在外面辛苦的人谁都会想家的。
 
      可是我不辛苦,我学习虽然不咋地,也顺利地找到了工作,同学和同事都很友好。这个城市的节奏虽然繁忙,但毕竟熟悉了,混杂在空调冷气和汽车尾气里的茶餐厅的香味,和街市上脏兮兮的电灯泡,拎着布袋捡便宜的老太太们,偶尔也能让人有些家的幻觉。
 
      其实我只是想爸爸、妈妈。就像谈恋爱的时候想男朋友那样想。也许有这样能跟你谈心,听你胡扯,把你的博客设为主页每天去看,听你发牢骚说两声“我靠”也不会批评你讲粗口,看电视的时候和你一起对着某自以为是的主持评头论足的爸爸妈妈,真是三生有幸吧。也许越是长大,越开始用不一样的身份和心态去和爸爸妈妈相处,才越懂他们,越懂这个家。
 
      记得以前看欧姐姐写她家的文章,感动得一塌糊涂。亲情这个东西,每个家庭都不一样,对我而言,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像茶一样,时间越长,味道越香醇。爸爸妈妈很少当面说些甜蜜的话,有记忆以来家里最温馨的场景都是和爸爸的恶心笑话联系起来的,要是谁讲了点肉麻的话,爸爸的恶心笑话就会立刻登场,把那些酸溜溜的味道瞬间冲走,但是很奇怪,甜的感觉一直都在。
 
      前两天在新家装书架,像模像样地买了铁锤、螺丝刀,恶狠狠地对一堆木板丁丁当当。途中得意洋洋打电话给爸爸:老爸我在自己装书架呢,嘿嘿厉害吧?没想到爸爸却生气了:男生呢?男生都哪里去了?这是女孩子该干的事吗?!我握着电话笑了,突然觉得特别幸福。
      从小到大,其实爸爸对我的要求都是无性别的:要勇敢啊,要坚强啊,要努力啊,要独立一点啊,出门在外不要心不在焉的,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爸爸眼里,我开始变成了“女孩子”的呢?记得也就是一年之前,我发短信跟老爸说有人夸我有女人味儿了。爸爸闪电般的短信回复让我瞬间灰头土脸:“哦,是吗?你几天没洗澡了?”
      可是现在,爸爸的语气突然让我觉得,我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惯于接受批评,接受教育的,没有性别的小孩儿了。这感觉,真窝心。
 
      我小的时候似乎没有叛逆过。大学时曾经因这耿耿于怀了很久。青春期躁动不安怀疑一切的愤青样子在我身上一点没留下痕迹。但是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写给中学生看的那些个青春文学作品,统统都在说爸爸妈妈不理解我们,我们要自由他们不给,他们只关心成绩,禁止朋友之间的交往、谈心……小时候我曾试图对号入座,妄图孤芳自赏地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压迫之下年轻的孤独的心,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我发现爸爸妈妈懂我,他们比谁都懂他们的女儿,他们比谁都给她自由。
 
      老爸,恶心笑话登场吧,我好像已经写得很肉麻了……
 
      扯回正题,我很喜欢叶大鹰演的爸爸,他摸着大光头一脸坏笑地说:爸爸再混帐,他也是爸爸。眼睛里却是亮闪闪的快乐和关心。这个爸爸并不怎么负责任,女儿小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十几年后,妻子出了车祸,才又出现在女儿面前。没过几年,又因为开酒吧教唆卖淫被判了三年刑。女儿在颠沛流离的生活里,也最终长大了,而且出落得亭亭玉立。这个爸爸天天给女儿做饭做菜。这个爸爸逢人就夸,我女儿,漂亮吧。这个爸爸在酒吧喝着喝着酒就开始傻笑,叫着女儿的名字。这个爸爸坏,但是又那么好。
 
      徐静蕾导得不错,演的不行,演的女儿让我挺失望的。从高中学生到大学毕业,到为人妻为人母,中间的跨度理应很大,但她的表演似乎过于平淡了。也许是她的理解,也许是导演演员的双重身份让她把握不好,但是这角色,在片中绝对是大败笔。
 
      恩,闷骚暂告一段落,继续我的敏感议题……

2006年5月30日  2 张纸条儿了已经

转:三个中年男人(韩寒)

      转载一篇韩寒骂人的文章,看得真是爽呆了,呵呵,这小子,别的不知道怎么样,骂人还是真有一手。凡是提到名字的,都一顺水儿骂到了,余秋雨,陈逸飞,陈凯歌,余杰,陈红,擦边了一下张艺谋啥的。边骂,边装无辜。
 
韩寒: 三个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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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博克的首页上看见了余秋雨悼念陈逸飞的一篇文章,不知怎么的又想到陈凯歌,然后又联想到自己闹的一个笑话。
 
      陈逸飞去年忙拍电影,鞠躬尽瘁,这点我非常钦佩。他死后有记者打电话给我,记者说,陈逸飞死了,你怎么看待。我当时不知道这消息,很吃惊,问怎么死的,记者说,拍电影太累,生病。
我沉默半天,说,为自己喜欢的东西死了总是还有欣慰。只是,陈红真可怜啊,这么年轻就要自己带着两个孩子。
      然后电话那头也沉默了数秒。我就挂了。过了两天我看了报纸才知道,我乱点了鸳鸯谱。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余秋雨,陈凯歌,陈逸飞都长一个样。人也一个样。以至我经常把他们搞混。
      有人说,他们是大师(我怀疑是自己放出风去的),这点我从来不相信。我觉得一个大师要够有人格魅力,而这是他们三个最缺乏的。坦率的说,我不喜欢这三个人,他们身上有太多中国中年男人的无趣,不坦诚,精明狡猾,缺乏想象力和没有幽默感。他们都沉迷在自己弄出来的巨大概念里过家家。他们三个人所做的概念,全是冲着一个字去的,就是“伟”,现在多少已经达到了“伟”他兄弟的境界,就是“伪”“猥”“痿”,可以说,大师就差一口气,全国人民都着急。
      当然,这样的人多了,很多也为我所喜欢,为什么我这么不喜欢他们呢,我觉得,主要是我不喜欢他们的长相。包括余秋雨的发型。大师绝对可以不修边幅,他们绝对属于没修好边幅。这理由自然很肤浅,但,不喜欢一个人的长相,这有啥办法呢。我也没妨碍着大家喜欢,比如很多比年轻的美女们。但我就是不喜欢他们的腔调。
 
      余秋雨老师前一阵子可以经常在电视里看见,他总是在考察模特的修养,问穿着三点式的模特一些比如“1和2有什么区别”之类的问题。但是奇怪的是,无论什么场合,余秋雨老师总是感觉他洗脸从来不用毛巾,而是用油条。余老师当时《文化苦旅》出来的时候,我还特喜欢看,觉得写的好。当时我初二,还模仿他的文笔,写作文的时候经常“凝视着这块前朝的板儿砖,多少年的文化在我心中吐呐”。后来看到他不少照片,我说,这人怎么有点油头粉面的啊,怎么搁都和那些淳朴的风景不协调。后来余杰逼着余秋雨忏悔,但那阵子我忘了自己正忙一什么事,完全不知道内情,凭借着想象,我觉得这两人都姓余,岁数差不多差了两轮,小的又逼着老的要忏悔,该不是余秋雨不认余杰这个儿子。我当时就向朋友发表乌龙意见,说,余杰不错,又有才华,我要是余秋雨,就认了,虽然父亲没有培养,但是还是有遗传。。。。。。这事充分证明我是一个肤浅的人。后来就只能在电视上看见余老师了。
 
      陈凯歌老师最近又惹不少麻烦。听说国外拍〈珍珠港〉的时候,先要派潜水员下水驱赶水底下的鱼龟,然后再开始爆炸。这要是陈导,肯定直接炸,中国人,没有的是效率,讲究的也是效率,炸完一次,剧组的晚饭也都有了,还全是海鲜。制片人陈红肯定很开心。万一再炸上了几只大海龟,还可以考虑带回国送给张艺谋,不知道他的〈黄金甲〉缺不缺道具。
 
      他们三个长的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三大领域的大人物居然一种脸。好生奇怪。而且他们的名字又是那么文化,秋雨,凯歌,逸飞,恨不得都要对丈了。逸飞不在了,还有余秋雨和陈凯歌,他们还姓陈和余,所谓沉鱼落雁,这说明,只要他们两个,不,是两位,不行,还不够尊敬,是两尊。只要他们两尊大师合作,小雁子(我可没说赵薇),都能从天落下来。至于为什么落下来,是给倾倒的还是给熏倒的,对于我们这些不能理解大师的俗人来说,已经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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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25日  一张纸条儿了已经

新家试住

      Healthy Garden,12楼,香港北角英皇道,我的新家。
 
      几天以前拿到了新家的钥匙,但因为正在住着的宿舍不能退房,所以原本只是想蚂蚁搬家一样,一趟一趟地把杂物都挪过去。没想到才挪了一次,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舍不得回来了。
 
      房东留给我们一个很大的双人床,兴奋之余,我跑到Rapee,买下了那套让我流了近一年口水的猫猫床单。米色的底色,床单、被套上印着各式各样浅色的傻猫造型,两个枕头竟然还长着耳朵和软软的尾巴,要命的可爱,又偏偏不显得花哨。一鼓作气地,挂上从家里带回来的浅绿色窗帘,阳光和海风透进来,没想到竟然那么好看。
 
      房间不大,但是一定要有书架,一定要有个小懒人沙发,可以在下班回来的时候,陷进安静的灯光,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是书,不要在电脑前,不要在床上,只要那样一个地方,随手翻起一本,就可以忘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Tony有句名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想我是惦记上这个场景了,要不然怎么随随便便走进个家具店,就习惯性地挪向书房区。想来那样子还挺专业的呢,随身带个自动卷尺,看到便宜的书架就开始左量右量,嘴里念念有词,搞得身旁的推销小姐都不敢开口说话,量完了长宽高,就自然地从书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各种size的书本,A3,A4,B5,一一试摆,每每这时,以劝买为职责的导购小姐就会慢慢离开,呵呵,自我感觉极好。
 
     惦记久了,钱包自然也就看不紧。昨天终于在吉之岛买下了“心水”书架,打折之后179,挺高挺大,七层,其中四层可以调整高度,某某木质,宽度刚好够放在窗帘旁边。为了达到免费送货的限额,又买了个小懒人沙发,香港人叫“豆袋”,金黄色的,放在窗帘下面,如果再在旁边加个台灯,呼呼,惦记就要变成现实啦~!
 
     昨晚借着兴奋劲儿在新家试住,可惜书架要周日才送到,不过打开房间的灯,看着米色可爱的猫猫床单,浅绿色窗帘,还有金黄色的小沙发,和已经搬过去一摞一摞的书,依然觉得无比兴奋。尤其是早上醒来,睡眼朦胧地蹲在窗户跟前,外面是海,湛蓝的海,蓝得让人发晕的天,和一大块一大块的白云。要不是海前面勤奋奔跑着的香港汽车,和海后面苗条林立的高楼,真的让人感觉回到珠海,丘丘一直念念不忘的,湛蓝的海天,和怒放的白云。
 
     回到现实,也许因为台风刚刚擦身而过,和传说中的广州一样,香港的天气这几天也好的不象话。空气都是甜的。心情也是,虽然有考试。
 
     今天回宿舍了,继续蚂蚁搬家,晃晃悠悠地坐23路车到底,就是港大。沿着港岛的边边一直走,北角,天后,铜锣湾,湾仔,中环……看香港在我面前时而纸醉金迷,时而花开凤凰,时而是高架路桥在眼前腾云驾雾,时而是古老的电车缓慢地延续一百多年的叮叮铃响……这个城市的人们,四五口人居住在小小的房间里,满足于在狭窄的街道上搜寻新开张的商业店铺,一碗云吞面,一窝鸡蛋仔,一块菠萝油,就可以让男女老少心满意足。他们不在乎山河壮丽,文化悠长,只要漂亮的灯光,整洁的衣衫,干净的空气,美味的食物,方便的生活,和人人都有的责任感。记得每每从内地回来,总是要感叹香港人的可怜,判断春夏秋冬只是依靠商店里的seasonal sale,出海旅游从来不在乎两岸的风景只是在意游艇够不够帅,做运动只能去高楼大厦里的健身中心,呼吸着空调冷气,在跑步机上做永远停留在原地的奔跑,和窗外紧挨着楼房里的家庭主妇互为风景……
 
      但是,但是每次,坐在双层巴士的第一个位子,晃晃悠悠地看这个城市,不带任何主观判断地,还是会不知不觉爱上它。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因为路边走过的每个香港人,脸上认真,而满足的表情。你可以看到,他们,和他们生活的城市,有种惺惺相惜。
 
      我希望某一天,这种感情,也能让我理解这个城市,理解它最好的魅力。
 
 
      PS. 做梦完毕,在卡上写自己的家庭地址,Healthy Garden…如果可以翻译作康乐园,该多好呢……

2006年5月19日  6 张纸条儿了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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