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朋友

Dear Clytze,
 
I read your message in the noon, and for the whole day, I felt clearly the pain you got in Disney case. The conflicts between truth and cheating, the painful feeling of defect one’s trust…Maybe this is the embarrassment every journalist would meet at the beginning. But dear, please don’t feel shame for yourself, it is not so bad. Maybe it’s better to regard it more technically.
 
I even asked my teacher about such a situation. He just told me, it is not a good thing, but maybe not so bad. Whose fault it is was not important, the main point is how to solve the conflicts technically. For a journalist, he is allowed to get the information using every method he could, even a kind of cheating, especially to those high-level officials. But to common people, it’s better to tell them your true work. Even if not permitted, source-protecting should be paid great attention.  
 
I really wonder how they find exactly who talked to you. You were just a common traveller. If newspaper only referred to security section, how could they tell the exact who among so many securities? Things may be not so bad. Dear, please do not blame so much on yourself. It’s not your fault. If you had protected him by not telling his name, that’s enough for you, and enough for all. To the worst, if the man was still fired, I guess there would be some other secrets we cannot know in the back of Disney.
 
I understand deeply of the seemingly open world but only higher wall and bigger cage in fact. But, for this case, just take it easy in a technical way. Take every effort you can to protect your information source when disclosing something, and things will be all right then. 🙂
 
"Sometimes we were just walking, and suddenly, without any reason, started to run. We even had no idea where we were running to. "
 
I was so moved when seeing these words from you. I remember clearly the exact point I started to run in my life. Motivated by something seemed great and ideal, I kept on and on running once started. Sometimes it’s so tired that I even prayed for an illness to make me slow down. However, just like you said, it’s not feeling of running after money, reputation, love, responsibilities…, we just "ran through the wind, ran through the field, and ran through the dream."
 
Sometimes, we just don’t have the right to s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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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用了这么磕磕巴巴的英文回了一封这样的信给你。谢谢你的真诚,你的善良。
 
记得那时候去听龙应台主持的讲座,在讲座结束时,龙应台要求讲者们分享给在座年轻的新闻学人自己多年来的最大感悟。我深深地记得一个60多岁的老传媒人只是说了一句:相信理想。这四个字在今天,被很多人看作涉世未深的笑话,但是对我们来说,也许这是真理。
 
遇到现实的问题,就放到现实里、技术层面上去解决,就事论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外面的世界太狭窄的时候,就在自己内心找自由,找开阔。也许这些都是纸上谈兵,做起来很难很难。但是无论怎样,哪怕现实很残缺,也永远不要怀疑理想。就像爱情一样,其实根本没有退路,它们是信仰,它们不能被怀疑。
 
坚守信仰,我们才不会迷失自己。
 
Clytze, 文章写得不咋地,不过还可以送个小狗狗给你,希望不快乐的时候,我们也能在生活里恶狠狠地坚强起来,战胜那些tnnd困难和悲伤,嘿咻嘿咻~!!小样儿的,who怕who~~!!
 
 

2005年11月11日  一张纸条儿了已经

艺mm记之捕蛇者说

同屋的艺mm怕蛇,之前只是听说她男友的渲染,今天总算亲见了。
 
晚上,艺mm捧着本1000页厚的英文书,好像是关于什么生物基因的,跑来我桌前,很无辜的样子问:
 
–你今晚是不是没有功课阿?
–是啊。
–那现在没什么事哦?
–是啊,咋的啦?
–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啊?
-(困惑中……)
–其实没什么啦,就是你能不能帮我把这本书翻一遍?(举起一千页的基因书籍)
–翻一遍??(继续困惑……)
 
–恩是啊,就是 哗啦哗啦翻一遍就好了,然后你看到哪一页有蛇的图案,就帮我用这个红纸标出来,然后我就可以不用翻那一页了……
–(汗……)
–恩~~真的很怕阿,今天中午看书的时候看到一个,结果之后一天都提心吊胆的,呜呜呜很怕翻到下一条啊……
–厄,好啊,我帮你翻……(狂汗……)
 
然后我就把那本彩色的a4大书翻了一遍,看了无数个苍蝇头和恶心的昆虫,最郁闷的是,翻完整一千页才发现,其实整本书就只有一条,可怜的艺mm已经遇到的小蛇。。。。。
 

2005年11月11日  一张纸条儿了已经

寻找未来

      其实原本不想这么快写下这个题目的,尽管这是到香港两个月来我一直在迷茫的问题,尽管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明确的答案。但是今天看到clytze的留言,突然有些很悲伤的感觉,不光因为我们,也因为journalist这个职业本身。
 
      隐约记得大一时,像每个刚刚踏进大学满怀希望的小孩儿一样,我驻足在金光灿灿的金融专业前,突然觉得不满足。我很认真地对自己说,我想去哥伦比亚读传媒。不知道为什么,哥伦比亚对于当时的我,闪耀着更甚于耶鲁哈佛的光辉,很大程度上,也许因为传媒的魔力,也许因为那里的普利策新闻奖。那是我第一次自己有强烈的愿望想要出国,也是第一次告诉自己我想学传媒。
 
      缘起是很偶然的,也许因为爱读书,爱文字,爱生活,爱大千世界人生百态,传媒在我眼里成了最美妙的平台。于是大二开始忙忙碌碌准备托福GRE,准备申请准备个人陈述,大三,在挑选大洋彼岸的学校和专业的时候,我彻底地放弃了经济,用大学时代的几本杂志跟千里之外的教授证明着我对于传媒的热爱。其实,谁知道呢,那时候的我,哪怕是现在的我,真正了解传媒吗?那时,我甚至不知道“传媒”和“新闻”究竟有什么样的差别。
 
      阴错阳差地,我读了自己报的唯一一个Journalism的专业,(其它的一概是mass media)。来这里之前,我不知道香港大学新闻研究中心是什么样的背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样的老师,只是在研究方向上看到“China News”,看到钱刚。JMSC带给我很多惊喜,尽管他们并没有给研究生开设中国新闻的研究方向,甚至完全没有中文的授课和指引,一切都是英文媒体的教学模式。但是在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journalism, 同时,借助着香港的平台,我终于明白了中国大陆、香港还有某些西方国家的新闻生态环境。
 
      但,恰恰是在JMSC收获的最多的这两点,却带给我无限的矛盾。
 
      Journalism是一种精神,崇高的,让人流泪的。但也许在现实世界里,很多时候我们真的只能把它当成一种职业,并不美好,并没有光环,甚至很肮脏。
 
      就像上次陆晔教授在港大的演讲一样,我们在现实中看见的journalist,只是那些不得不拿着一个又一个"envelope"当做自己微薄的小费,跟上级打着一个又一个擦边球,说十句违心的溢美之词只为了在角落的地方说出一句残酷的真相的,生活在风险和罪恶里的人。坏消息永远是新闻的最佳主题,灾难,黑幕,死亡,真相,新闻记者总是要面对沉重的极限,并且在那背后掀出更大的黑暗。
 
      某某地方水灾了,成千上万人失去生命,去报道吧,你用尽了心血把人间炼狱的悲惨传达;
      然后,你发现,水灾不是天灾,是因为某某长官某某乡长的腐败导致的一系列工程漏洞,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原来根本只是人祸,去报道吧,在你悲戚痛苦的笔下再加上愤怒和控诉;
      然后,你发现,愤怒无法被传达了,真相无法被揭露了,有些东西,被掩盖的很伪善,但是很完美。去报道吧,写给自己看,悲伤,痛苦,愤怒,这个时候你还剩下什么?绝望?还是信仰?
 
      这不是事实,只是个假想的例子,但也许对于很多优秀的记者,这只是他们碰到的无数“艰难”中的一件。在安替的博客链接上,我的注释是——新闻圣徒。不为别的,也许他们并不成熟,并不能够深刻地意识到潜藏在事件背后的游戏规则。但,他们勇敢,他们知道,记者不是学者,记者的责任是喊出真相,不管它多么不合时宜,只要它是真相。就像安徒生笔下的那个小孩。但真相却永远是难堪的,皇帝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没有穿衣服的现实呢?其实就连皇帝的子民,也一样是不能接受的啊。
 
      在来香港之前,我从没有意识到,做个优秀的记者,原来是这样残酷。像clytze说的,我相信,无论是mainland还是hk,还是西方某个发达国家,差别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大。
 
      但整个社会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还记得tony在那篇陆晔教授的回复里说,往深里去看,中国的哪一部分社会不残酷呢?医疗、法律、金融,更不要说政治——人命关天的领域深处都包藏着你我所不能忍受的黑暗。也许做一个媒体人,尤其是新闻媒体,只是有幸,接触到了这所有的全部。
 
      今天站在社会面前最后的保护伞下,我仍然看不清楚自己未来的路。我仍然不知道在媒体这个宽泛的概念里,自己究竟要选择什么样的发展。但是有一点,我认真地希望,无论在哪里,都能保有一颗始终善良的、热情的心,永远不要让它冷,永远不要让它失去希望。我坚信,有些东西不是profession能决定的,有些东西取决于做人本身。
 
      生我养我的社会,黑暗是它的一部分,阳光是它的另一部分。如果揭露它的黑暗是我的责任,那这一定也源于对于它的阳光,我最深刻的热爱。
 
 
PS. Clytze, thanks for your moving share, I just put the song out for everyone passing here. Wish every mercy can be blessed in this world.
 
First of May
Bee Gees

When I was small
And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We used to love and others used to play
Don’t ask me why
But time has passed us by
Someone else moved in from far away

Now we are tall
And christmas trees are small
And you don’t ask the time of day
But you and I
Our love will never die
But guess we will cry
Come first of May

  

2005年11月10日  8 张纸条儿了已经

陈文茜致李敖的公开信

————转载自《环球》杂志,说不尽的李敖~

《环球》杂志:陈文茜致李敖公开信(全文)《环球》杂志:陈文茜致李敖公开信(全文)

      陈文茜:

      我认识李敖大哥26年,怎么见面的,我并不记得。只知道没有一次谈话后,我不是开心的回家。

  写一封公开信给熟识26年的朋友,并不寻常。通常它是封寄不出去的情书,或无法言语已成陌生人的昔日知己。我和李敖大哥从无男女之情,对李大哥我太肥、太老、太不秀气、还太聪明,李大哥对我……,(以下省略不语),因为某些秘密不能穿破,尤其是英雄的秘密。

  李敖是个活得没有谎言的人,这使和他打交道的人颇不自在;但也使得我遇见他时,总习惯逗趣地讲话,不习惯捧他。李敖捧自己,已非猖狂,而是艺术;他自讼起来,旁人若插个两句,不只捧得不够高明,还有点像澎恰恰跑入达芬奇古油画,蒙娜丽莎都笑不出来。

  我生性叛逆,崇拜一个人往往不肯承认,常常还给他倒嗓,这一点我的母亲最了解我,她常说:“她说爱的都不是真的,不爱才是真的。”

  李敖在北京演讲时,我就想写这么一篇文章给他;当时那么多人给他掌声,或给他嘘声,我却只能激动且静静地看着他。我知道这个天才一直被埋没了,整整70年。从“五四”之后,很难见到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中国知识分子,拥有和李敖一样的影响力。可是他一直被埋没了,一直要等到70岁,人书俱老,这位天才才在奇特的两岸氛围下,站上了没有人可以否认的历史舞台。

  李敖常说“他不需要时代来肯定他”,因为他本身就代表着时代,时代根本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何需盲从者肯定?这是李式的顶天立地,看起来气魄很大,我却觉得很苍凉。李敖的反伪善,使他真正的价值长期被低估了;菁英上流社会总流行互相吹捧,讲求人脉,遮掩不可告人的物质或权位秘密。李敖赚钱是摆明的,他不做臭老九,不过苦日子。坐牢可以,但穷不成;因为李敖太看穿钱这件事如何消磨一个人的灵魂与志趣;他不让权力掌握他,也不让钱支使他。他赚钱的方法奇特,告人、谈判、照相、逼出钱来,年轻时还和美军顾问团与影剧名人“勾结”合法卖二手冷气。

  他这种反伪善、赤裸裸的干法,当然激怒伪善的社会与时代。他大刀狂舞,每个人都怕;说穿了他有什么武器?一只笔、一个不低头的灵魂、一对看穿人性的眼睛,没啥用处的“小李飞刀”、还有无人可及的聪明才华。他做得到的,除了才华之外,本来人人都做得到。但是看得人愈多,我们愈知道人与人若要分高下,不在财富地位,就在一股气。

  李敖在北京,如今成了传奇。作为一位他长期的朋友,我必须说这是迟来的;而且是绝响的。再也没有第二个李敖,正如再也没有第二个蔡元培了。

  直至尘埃落定,我才下笔写了这么一篇感伤的文章。在北京大学那场“世纪性的演说”的结语里,北大学生问他何时再归来,李敖则自比骑着白马离去的人,他告诉北京,此去已是永别了。

   李敖的精采之处,不只在他的学问功力,而是那股气。李敖在中国大陆那股旋风,正是把那股气给唤来,唤回古老曾存在于北京的记忆。

  这是我和李敖的谈话,或者听他说话快乐的原因。我们人生下来,表面上看似“牵绊”太多,其实说穿了就是面具太多。他的快意恩仇,使他即使跛着脚、拄着拐杖,意志都展翅如鹰。

  他回来后,我看着他的“老脸蛋”一直问他会不会太累,“身体好不好”?他得意地炫耀未来时光无限好,海南岛已有商人送他一栋别墅,等着他。

  我看着他一路戏弄立法院,宣告王世坚管死人、教谢长廷划清界线、勒令无能的御使“审计长”下台……。

  唉!什么时候我们才会真正珍惜李敖,真像他所预言,必得等到他离去的那一天吗?

 

2005年11月9日  丢张纸条儿吧

生活过渡记

自生日之后整一周,忙碌的程度几乎达到了来香港生活的顶峰,一天三个deadline, 分分钟不停都能忙到凌晨三点以后,啥也不管了,闷着头成天就是资料、作业、上课,聊天很恍惚,皮肤很暗淡,宿舍很混乱,msn很荒凉,四处都惨不忍睹。唉,想到以后做记者的生活,莫非也是要这样?
 
等一轮的任务总算都勉强完成,周末狠狠心,飞奔出去旺角买了面膜和眼霜。风卷残云地收拾完满桌的资料,认真地洗个脸,贴上面膜,涂上眼霜,躺下,一觉到天亮 。十二点,睁眼,面膜还在脸上,凉凉润润的,毛孔从里到外透着清新的凉气~ 嗖。嗖。嗖。黑眼圈暗疮一下子全给吹跑了。噢也。我坐起身,迷糊地望着窗外阳光里湛蓝的大海,顿时觉得生活无比幸福。呵呵。面膜加睡觉。女人,原来是这么容易满足的。
 
周末没有上网,实在是怕了每天都有十几封邮件的邮箱,怕了随时在网站上更新的资料和作业,我宁愿拔掉网线,什么也不用update~周末哎,我靠,不知者不罪~~
 
今天打开msn,在一个星期前的帖子后面,看到了感人的留言。我喜欢这样的萍水相逢——不需要认识,不需要见面,不需要多加交谈,在各自不同的生活圈子里,远远地发现了,关心着,就能感觉到时空交错的缘分。
 
认真地谢谢我的朋友,也谢谢clytze,同样deeply pray everything for you, in HK, and in ZSU. 🙂
 

2005年11月8日  4 张纸条儿了已经

迟到的祝福——写给自己的22岁

22岁了,安安。
妈妈电话里说人大了,生日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真的,当年龄开始承担和那个数字相应的责任的时候,突然发现,生日,某种程度上也成了一种警醒。
又过了一年吗?在过去的一年,你做过些什么呢?
又大了一岁吗?在新的一个年纪,你准备做些什么呢?
 
安安,你今天22岁了,
记住要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有价值的人。
你可以偶尔任性,偶尔感性,但是,永远不要因为懒惰,或者懦弱而跟自己妥协。
决意要做的事情,应该要完成的任务,不要因为害怕或者害羞犹豫,一秒钟也不要。
 
新的一年,多读些书,多些行动。
可以被挥霍的青春,已经所剩不多了。要好好珍惜:)
 
最后,手机开机的八个字:诚恳,认真,积极,勇敢。
 
生日快乐:)  ——2005.10.31

2005年11月1日  8 张纸条儿了已经

兰桂坊的万圣节

      昨天去了兰桂坊,顶着巨大的作业压力,仍然想把自己这个年纪很大了的生日过得精彩一些。来香港之前不知道,原来我的生日竟是那么有趣的一天——万圣节。兰桂坊里热闹得好像狂欢节,满天都是飞天蝙蝠、南瓜鬼、大蜘蛛、吓人的尸体,还有那些飘飘忽忽看上去质地很好的“蜘蛛网”。每个人都把自己往妖魔鬼怪里打扮,极尽恐怖之能事,什么眼睛里流血的,衣服撕烂的,头上长角的,身上带骷髅的,脖子上盘蛇的,面孔煞白的……有些老奶奶老爷爷也带着南瓜头套在鬼群里玩得不亦乐乎。
 
      我和艺mm坐在酒吧外面的小桌子上,喝着一个最小瓶的喜力,嘻嘻哈哈地谈论着面前走过奇形怪状的鬼们,还要不时提防被它们偷偷吓到……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叔叔们把自己搞得颓废妖艳,穿着高跟鞋刚下班的ol们尖叫着和造型成功的大师们合影,突然觉得,就是这样一个情景——人们无论平时在生活里扮演着多么不同的阶级角色,烦闷着多么庸俗的琐事,有多么大的生活压力和防备之心,此刻,所有人都可以心无芥蒂地出来,像小孩子一样给自己选特别的装扮,娃娃气地在街上和陌生人玩吓和被吓得游戏,没有人会想着钱包是不是该看牢不要被偷,相机是不是要收好,我穿这样是不是太丢面子,带那么恶心的面具是不是有损形象等等,只是心无芥蒂地大家一起疯一起耍,谁是谁,谁谁有矛盾都不重要了
      ——就是这样一个情景,我突然一下子就爱上了香港。 
 
      这个城市,你说它拜金也罢文化沙漠也好,至少,它能给你特别的安全感,理性,秩序,但是无比自由。

2005年11月1日  2 张纸条儿了已经

浪迹天涯(一)

     阳光炽烈的一天,香港。
 
     地上的影子狭长,安静,步履匆匆。风很大,长长的发丝在影子里飘散得风情万种。侧脸,看着影子里似曾相识的自己,突然有些茫然。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天天在桌前捧着自己的脸发呆,一边幻想减肥,一边梦想流浪的傻丫头,已经变成了影子里自己认不出来的女人了呢?
 
     背包上还有康乐园的味道。两天以前,我坐在荣光堂门前的湖边,面带微笑地看身后人来人往,得意地想其实回来真的很简单。笑着笑着,就累了,来来往往的身影,那些熟悉的表情和口音,却没有一个熟识的身影,一个都没有。闭上眼睛,还能看见笑笑在图书馆前的榕树下羞涩地微笑,欧姐姐拎了袋新鲜的桔子在东门低着头走,还有丘丘骑着那个黄色的小单车往图书馆去,还有燕子、星星,还有踢完球黑乎乎的新一,还有冷不丁从背后冒出来的阿彪,还有匆匆忙忙很让人踏实的思能……康乐宽广的榕树和阳光是要和这些脸孔辉映在一起才完整的,看不到这些让人感觉安全的身影,康乐园的美丽突然变得难以承受。我急急地走开,走开,却又不知道能去哪里。
 
     狐狸说他又去了次广外,一个人。那里的糖水还是那么好喝。
     丘丘说站在珠海,好像一切都真实地回到两年前。穿大大t恤和牛仔的女生,大喊大笑永远开朗的自己。珠海的空气都让她想流泪。
     但他们都说不会再回去了。有些回忆,不敢轻易尝试第二次。
    
     对于这些经过的城市,回忆也许是永恒的。无奈我们,只是过客。无论停留多久,无论牵挂多深,就好像盖着红红“注销”印的学生证。离开了,那么欢迎你回来,但,as a friend, not a member.
     过客总有保鲜期,过期不候。
    
     有的时候在想,就这样一直走着,从一个城市的过客,成为另一个城市的过客,从一段回忆,走进另一段回忆,是不是就是小时候所幻想过的浪迹天涯呢?当然,也许我们从来没有衣衫褴褛,从来没有离开过麦当劳必胜客的城市生活,也没有大无畏的精神走进撒哈拉,甚至哪怕香格里拉。但真正的天涯又有多远呢,跟一个陌生的城市,一段陌生的记忆,一个未知的将来,又有多大差别呢?
     真正在天涯路上流浪的,是我们的人,还是心呢?
     
     记录这些经历过的城市,算不上天涯,算不上流浪,至少也有些不得不留恋的情怀。我和我们,就是在这些城市,这些行走里,慢慢长大的。
 

 

2005年10月28日  2 张纸条儿了已经

归来

回来了。一个星期的reading week,在深圳泡了两天,在广州浸了三天,见了一些人,说了一些话,留了几天空白给自己休息、思考,还有兀自感伤。这样的时间过得的确潇洒,转眼之间,十月就结束了。
 

2005年10月28日  一张纸条儿了已经

太石村事件始末

 
被西方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广州番禺太石村事件,最近因为英国卫报本杰明的夸张报道,又让媒体关注的话题悄悄转向。但是在国内,事实上从始至末,所有媒体要么保持沉默,要么在最后歪曲报道,虽然我能够体会过他们自己的无奈和痛苦,尤其是在异地监督已经被禁止的今天。但是看到网上某些王八蛋的报道,实在是仍然愤愤不平~~~~~!
 
首先看看太石村事件的学术总结:
 
太石村罢免事件是指2005年7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鱼窝头镇太石村村民对现任村主任进行罢免的一次维权活动。村民出于对当时村民委员会腐败而产生的不信任,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相关法律组织了一次提请罢免程序,由于地方政府在事件起始的对立态度使得事件升级,最终在政府的主导下太石村村主任罢免失败。罢免事件因部分人大代表其它有影响人士的参与、大量媒体的曝光评论与当地政府的武力阻挠而广为关注。
 
转载艾晓明教授对于太石村事件的详细解说:我邻近的太石村
 
      整个事件起始于2005年7月29日,太石村村民向番禺区民政局递交了一份400多人签名的罢免动议,要求罢免村委会主任陈进生的职务,起因是由于陈进生用黑箱操作的手段私自转卖了2000多亩村民赖以生存的可耕用土地,并且涉及贪污受贿和黑势力行径。村民采取法律手段进行维权,要求罢免。在遭到恶意武力镇压后,8月,村民自发发起绝食声明。转贴部分如下:

“     镇政府见无法直接冲进财会室,就使出更加卑劣的手段。8月16日下午4点,4辆载着镇委副书记和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等官员以及便衣警察的面包车开进太石村,在没有出具任何文书和证件的情况下,突然下手绑架我村村民冯伟南……一小时后,四五百名防暴警察和武警突然来到现场,用警棍和盾牌大肆殴打我村村民,几十名妇女和男子受伤,一名16岁的男孩当场被打昏,一名80多岁的阿婆被防暴警察抬起朝路边扔,撞在路拦上摔成骨折,近乎瘫痪。整个过程中,村民一直没有还手。这一天,有7名村民被抓走,处以15天治安拘留;有的仅仅在路上行走便被抓走拘留;还有两位村民站在远处观看,也被便衣警察追捕,幸好逃脱了。这些遭遇抓捕的村民,有一个共同特征:他们都是这次罢免活动中的积极参与的或者带头的人……

      按照法律规定,在村民提出合法的罢免动议一个月内,民政局必须给予答复,并帮助村民组织好罢免投票。但是,在这一个月中,我村村民多次到番禺区民政局请求民政局官员同意并帮助我村进行罢免,都遭到区民政局的拒绝。……我村村民认为,我村村民递交的罢免动议,完全符合法定人数和法定程序。番禺区民政局在一个月期满后拒绝批准我们的罢免动议,是严重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的行为。联系到番禺区公安分局对我村村民滥捕滥打的行为,我们不能不承认,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护,现在应在了我们身上。……我们村民日夜看守财会室,费用和身体状况决定了不能持续那么长时间,村经济股份合作社还要继续工作,而让我们退出财会室,将涉及几千万的帐目交到贪官污吏手上,任他们随意毁坏和篡改,我们不甘心,那样将会烂掉几千万的集体财产,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们实在等不住了,只有采取直接行动,进行绝食抗议。我们通过绝食行动,最强烈抗议番禺区民政局破坏和践踏《中华人民共和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的恶劣行为,我们敦促番禺区民政局知错就改,对我们的罢免动议立即作出正式答复,让我们尽早举行罢免投票。

 

我们要民主!我们要公正!我们要法治!我们是国家的主人,我们有权利自己支配自己的命运!
我们特以上述文字,作为绝食声明,向社会表达我们捍卫民主和法治的决心。全世界的兄弟姐妹们,请你们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权利。我们真诚地感谢你们!”

太石村村民 冯秋盛 梁树生 等2005年8月30日”

 

      9月11日,签名罢免人数达到900人,符合法定人数,按法定程序已经可以顺利实施。但同日,上千警察、包括公安警车、大巴小巴等公车60多辆在清晨包围了太石村村部路口,防暴警拦住了闻讯赶来的村民,红色消防车水柱喷向守护村务室的老人和妇女。《番禺日报》对此描述说:“在清场行动中,执法人员依法依规,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村民的过激行为导致了几名民警受伤。”

但事实是,有48位老人和妇女被抓走。深夜两点,24人被放回。数名老人和妇女重伤。

 

      9月26日, 一直关注整个事件并为之奔走呼吁的学者、律师和记者在太石村受到黑恶分子疯狂袭击。出租车被暴徒袭击,玻璃窗整块被打碎,律师受伤,情况万分凶险。艾晓明教授在事后发表致记者校友的公开信:

      “ 从9月26日下午4点多我和律师记者在太石村遭到袭击,到下午约6点在番禺沙湾大桥遭暴徒围攻,事发后已经超过36小时了,我没有听到当地公安的任何说辞,也没有任何本地或外地媒体采访此事。虽然回来后我主动给记者朋友打过电话,没有任何媒体愿意予以报导。这种集体默许、权力机关认可的对暴力保持沉默,让我感到我作为广州公民生活了11年的土地顿时变成异乡。有人说,你不能自称是某地人,直到你的一个亲人死在此地。难道我作为一个以广州为家乡的人必须自己死于暴力,才能证明我把广州当作家乡吗?我的广州、我的家乡、我的同事、我的学生,我的各界媒体朋友,我不请求你们认可我的思想观点,我请求你们对我合法生存的权利施以援手。我不愿意眼睁睁地被暴打致死,我更不愿意必须继续到太石村办案的律师朋友被暴打致死。眼看她们/他们已经遭到暴力攻击而本地媒体拒绝关注,我每日每夜、每分钟都不得安宁。

      本地媒体装聋作哑,或者强迫性地装聋作哑,与当年犹太人受迫害时全世界装聋作哑有什么区别?难道我们被袭击、被施暴围攻的事件依然不足以震撼媒体工作者的良心吗?连这样一件是非清楚的事件都不再受到关注,我认识的每一位新闻工作者、听过我的课、和我在各种课堂、讲座、培训项目中交流过、有着共同理想和追求的记者朋友,你们怎么能在我们遭受了如此暴力攻击的情况下全体不说话?我的朋友、我的校友、我的系友、我教过的学生,在我如此迫切地期待你们帮助的时候,正如我们在遭遇袭击前向警察声声求救一样,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对我们施救?你们怎么能忍受对中央领导人不说实话?

      当暴徒打碎玻璃窗,当整块已经破碎、尚未裂开的窗玻璃掉到郭艳律师手臂上,她的手臂冒出血珠时,当暴徒的钢锁挥舞而出租车无法启动时,我生平第一次经历了身陷地狱的恐惧。当你们全都保持沉默,在我们遇到的骚扰、攻击和生命威胁前保持沉默时,这种恐惧就在延续和蔓延。当我这样一位博士研究生导师、教授、妇女研究学者都难以得到生命保障时,我如何面对我的学生、维护他们/她们对人的生命权利和尊严的信念?

      我在全世界的若干个犹太人集聚地参观过犹太人的历史博物馆,犹太人的纪念馆里烛光日日夜夜、永昼永夜长明不灭。在华盛顿的浩劫纪念馆,有一面瓷砖墙,上面是美国各州的孩子画的明信片,孩子们在集中营的窗口绘制了小小的花盆、天空的云、天使的翅膀、想象那些受难者能够赢得自由和平。在蒙特利尔,犹太人的缅怀室四面墙上刻着在世界各地受难者的名字,我有幸亲耳听到奥斯威辛集中营的幸存者说,请不要沉默,惟有不沉默,才能避免悲剧再次发生。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安妮·弗兰克的房子前每天都有长长的队列,我看见来自几大州的青年、老人和孩子,在这里体验安妮·弗兰克,一个十四岁的犹太女孩的梦想和毁灭。

      那些生命因此长存,但是今天,今天我依然在暴力的威胁下,我痛心的是,这种暴力不受遏制;我身边的沉默,你们媒体的沉默,你们集体的沉默,置我于暴力的持续威胁之下。今天,我亲爱的律师朋友,尽管心有余悸,依然将要前往番禺执业的律师朋友,你们要再次经过沙湾大桥,谁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我呼唤媒体工作者的良知,我曾经希望你们直接到太石村,听听村民的声音;但现在那里采用有组织、有预谋、有攻击目标的恐怖主义手段袭击我和律师、记者,因此,我现在不祈求这一点。我只祈求,你们想你们能够想到的各种办法,例如,假如你们在番禺公安局、沙湾派出所、沙湾大桥收费站、鱼窝头派出所、沙湾公安基地有亲人朋友的话,祈求他们/她们的良知和道德感情,祈求他们/她们在律师今天办案路上遇到危险求救时,给予救援!我们不能承受第二次恐怖袭击,不能承受了!”

 

      我很难描述看到这样一封公开信的感受。我可以想象一向作为中国新闻理想主义榜样的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的记者们,在面对网上不明真相人士批评,在看到教授亲身控诉的这样一封信的感受。天晓得多少有理想的记者拼了性命要想关注,想报道,写了稿子,冒了天大的风险最后仍然等来政府一个残酷的红头文件。能够有任何的办法吗?媒体工作者的良知真的可以等同于媒体的良知吗?有良知的学者记者们在网上发表各种各样的报道和声明,但随即,论坛被封网站被关闭,我不能想象,拥有这样的良知、责任和一腔激情的媒体工作者,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沉默,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来看看番禺新闻发布会的官员是怎样答记者问的吧:

4、境外媒体报道称太石村8月16日和9月12日爆发了严重的流血冲突,请问当时的情况究竟如何?警察在处置过程中是否存在执法粗暴的问题?

8月3日晚开始,约100名村民以“保护账簿”为名开始强行占据了村委办公楼,致使村委会工作陷入瘫痪。番禺区鱼窝头镇先是组织有关方面对村民进行有关法律宣传。之后,番禺区公安分局于8月13日发出通告,要求村民遵守法律,不要占据村委会。8月16日,番禺区公安分局依法对组织聚众围堵公安干警执行公务的6名人员采取行政拘留措施。9月12日,番禺区公安干警、综合执法队员对被非法占据达1个多月的村办公楼依法进行清场,在行动中只带防护性装备,面对部分村民的过激行为,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共有4名干警受轻伤。在这两次执法过程中,有关部门都是依法进行,文明执法,并没有发现任何干警打人等境外媒体所谓的“暴力、血腥行为”。

      再来看看〈番禺日报〉是怎么样不保持沉默的吧:

     昨天下午,逐步恢复平静的番禺区鱼窝头镇太石村村头墙上贴出一份公告。这份公告由“太石村罢免村委会主任选举委员会”发表,其主要内容是,由于原584名曾签名提出罢免村委会主任动议的村民中,有396名村民不再支持这项罢免动议,使得提出罢免动议的村民人数没有达到有关法律所规定的必须占全村1502名有选举权村民五分之一以上的人数,所以原罢免动议自然失效。

  近段时间以来,太石村部分村民要求罢免村委会主任的事情引起了社会上的关注。一些媒体不负责任的失实炒作使得有关太石村村民罢免村官这件事谣言四起。其实事实的真相很简单:8月初,太石村少数村民以现任村委会主任在征地款使用等方面存在问题为由,发起了罢免村委会主任的行动。但由于发起人直到9月初才提供了按有关规定必须出具的签名原件,于是罢免程序于9月初依法启动。经核实有584个签名有效。

  9月中旬番禺区政府派出工作组对部分村民反映的有关问题进行调查和审计,随后向大家公布了结果。调查和审计结果表明,绝大多数“问题”都是不存在的,基本结论是:“没有发现任何个人损害集体、牟取私利”的情况。在事实和法律面前,特别是大多数村民认识到原来提出罢免的理由已不复存在后,越来越多的村民纷纷向村选举委员会要求撤回原来的罢免动议。村选委会依法于9月26日至28日对提出撤销罢免要求的村民进行了调查核实,确认原签名要求罢免村委会主任的584名村民中,共有396名村民提出撤销罢免要求,这样太石村最后确定提出罢免要求的实际人数只剩下188人,未达到法律所要求的该村有选举权村民总数1502人的五分之一以上。于是,村选委会根据有关法规规定,于昨日下午发出公告宣布原罢免动议失效。

  本报一直对太石村的情况进行跟踪报道。村选委会昨日宣布原罢免动议失效后,太石村局势如何?村民有什么反应?带着这些问题,昨天下午记者来到了太石村,对部分村民和村干部进行了采访。从记者采访的情况看,对于村选委会的“公告”,该村村民普遍都平静接受,认为这个公告反映了大多数村民的要求,调查结果出来了,法律条文明确了,事实真相清楚了,原来罢免动议的基础不复存在了,大家自然也就不会再去参与罢免村委会主任的行动了。村民们普遍希望目前生产生活秩序正在恢复正常的太石村早日村泰民安,在上级党委、政府的指导和村“两委会”的领导下继续致富奔康。

 

    光天化日,天地良心,我不知道这些报纸怎么能够写出这样的报道~!王八蛋的报道,让人联想到89年的六四,中央台的主持人在新闻联播里大言不惭地说:和平解决争端~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也许是他们的无奈吧,在这样的时候,宁可沉默,沉默都是对于恶势力最好的对抗。sigh~~~~~

 

     国内媒体的沉默同时导致的是西方媒体的热烈反应,当然,这次,又是一个典型的pro-democracy事件,又是个最敏感,最挑起西方激进分子神经的话题。

     更戏剧化的是,现在再加上一个强烈英雄主义倾向的英国卫报驻上海记者本杰明,把陪同他前往太石村调查的湖北省人大代表被袭击事件,描述得血泪交加:“眼球爆出,脖颈折断,伤痕累累,奄奄一息”。霎时间,一个暴徒社会的丑恶形象诞生在记者九死一生的笔下,国际媒体都为之沸腾了。怎料人大代表第二天就痊愈出院,事实证明本杰明在出租车内只是被体内膨胀的英雄主义激情燃烧坏了,用了大量不负责任的主观词汇和肆意揣测。于是整个事件越来越扑朔,在境内媒体沉默,国内良知青年倾向于向境外媒体寻求真相的时候,境外媒体也变得激动过头了。那么,真象,到底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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