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之地,片草不生
积攒了几千条的 Google Reader,今天逐条翻过。
还是那些不做新闻的同行,给我更多更直接的灵感,灵感直接拂过心灵。
这是柏邦妮以前的文字,让我想起倒霉的孩子杰克逊。我对他没有任何记忆,其实。八十年代的温情可以蔓延到那时年幼的我,叛逆与挣脱却没有能够。
邦妮写:
天才都是一些被上帝选中的人,
上帝给了你才华,敏感,
就会拿去你世俗的圆满,
或者说,一种守拙才能得到的幸福。
天才的爱,像吸尘器,又像除草剂,强烈,芬芳,
却会吸吮别人的生命力,他们所爱之地,片草不生。
多精确。就像那晚兴奋或者悲伤得唠叨不已的Ya所说:伟大的歌者,可怜的男人。
2009年6月29日 2 张纸条儿了已经
人情薄如纸
看见陈振聪在法庭上的证供,惊为天人。
龚如心究竟修了几世孽缘?换这样一个男人连尸身都不放过,抱给全世界看,卖钱。
当然,那不是小钱。300亿港币。2002年,丈夫神秘失踪,龚如心与公公撕破脸皮继承下的遗产。
不出十年,又一场争产大战上演。可惜自己躺在一边,早已没了话事权。
风水轮回转,人情薄如纸。炎凉本是人间事,何苦天公亦效尤。
悼 Michael Jackson。
人死了之后,人人都成了朋友。Ya说:“这世界就是个白眼狼”。
2009年6月27日 5 张纸条儿了已经
基耶斯洛夫斯基
在写有关《麦收》的稿子,查资料时,不经意翻到这样一篇电影导演访谈,喜欢。
是基耶斯洛夫斯基访谈录,摘抄节选如下:
我们只能讲述,我们经历过的事情和已经理解的东西。没有人能代替我们去生活。作为讲述者,我们无法讲述或者拍摄自己生活经历之外的东西。
我们爱这座城市,爱这里的人民。我认为,没有爱,没有某种程度的接近、友谊和感情投入,你拍不了电影。
我只能描述我的世界,我不去编造,这是我的环境,我的地方,我所了解的地方,对我来说很自然的地方。我生活在其中,我想描述它,向人们讲述它。
摄影机并不是改造世界的工具。我认为那样说,是一种越权,一种傲慢。摄影机不能改变任何东西。摄影机只能讲述事实。
我可能在一些电影中拍下了某些真实,特别是在纪录片中。但这种情况并不多,很少见。我拍摄人,我在纪录片中,在故事片中,都是这样做的。人,他们无能为力,他们熙熙攘攘,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为何忙碌。他们无力抵抗降临到自己身上的东西。他们不知所措。那,就是我们。我们谁也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实,应对生活。
那时,我不知道它如此艰难。只是在十多年之后才发现这一点。
我认为,所有的人都有两张面孔。我所关注的是他们回家以后在面对自我时的表现。
2009年5月29日 一张纸条儿了已经
继续陈升
郑重推荐下:
这人间苦什么
怕不能遇见你
这世界有点假
可我莫名爱上她
黄粱一梦二十年
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
听歌的人最无情
……
可我最爱是天然
风流人儿如今在何方
不管是谁啊躲不过
还是情而已
2008,陈升20年
2009年5月29日 4 张纸条儿了已经
老男人和小乌龟
1、
如今很流行老男人合伙出来骗钱,还都是三个三个的。
罗大佑、李宗盛、周华健的纵贯线没有赶上,赶上了昨天的“三个好男人”演唱会:陈升、张宇、黄品源。
本来没有抱太大期待,是冲着几百年没在香港露面的陈升去买票。看着海报上三个尴尬的面孔,还好心地替他们难过,哎,你看,人老了就是这样,哪怕歌曲遍布卡拉OK,还是得合伙才撑得起红馆。
不过晚上走进红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实在是过虑了。老男人真是帅啊,那个帅法是历久弥新经久不衰的,台上一站那叫一个范儿!明明长得歪瓜裂枣,可全场的眼光就是嗖嗖地往他身上集中。什么叫气场!
2、
陈升被尊称为“升哥”,穿着短裤上台,经常装嫩跺脚撒娇,摆V字做鬼脸,跳跃的时候呈超级玛丽状,还就着话筒架大跳钢管舞,左摸下张宇,右亲口品源,要么疯癫顽童,要么一派天真。可怎么疯,怎么可爱,还是掩不住那一身的大佬风范,和镜头拉近时,眼睛里满满的沧桑。
其实我是因为刘若英才开始喜欢陈升的。陈升流行的时候我还小,总觉得这个男人唱歌油腔滑调、流氓兮兮,理解不了那境界。
直到看了那期著名的“桃色蛋白质”,完全失控了的一场明星访谈,刘若英在陈升对面,一直哭哭哭,几乎是哀求着的眼神,陈升就继续那样流氓兮兮的腔调唱:“我会在遥远地方等你,直到你已经不再悲伤,I want you freedom like a bird。”或者唱更贱兮兮的《风筝》:“贪玩又自由的风筝,每天游戏在天空,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带我回到你怀中……”主持人侯佩岑已经完全放弃了职责,几乎要跟着刘若英一起哭了。那时候就想,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啊,把好好一个姑娘勾成这样,三十多岁还为他守着,他想起来,隔着千里放个电过来,这边为爱痴狂了,那边还能够不沾衣不带水的。 继续阅读 »
2009年5月28日 7 张纸条儿了已经
平衡
最近和闺中密友的热议话题,常常是该怎样平衡家庭和事业……(竟然!)
惊觉由理想少女变身唠叨师奶的凶险旅途正在我脚下展开,毫无悬念地;而我左避右闪,在失败无数次之后仍想鱼和熊掌兼得,毫不气馁地。
我的办法就是,该工作的时候努力工作,把事业消灭在办公室里;该居家的时候用力居家,把老公融化在鸡翅锅里(好像恐怖片啊……)。
所以,我提高了在电脑前的一切效率,把出差的时间控制在最精确的采访加路程,把写稿的时间控制在不能超越的deadline……
慢着,慢着……
这是在说我吗?
我的大脑嘲笑着我的眼睛,多么可及而不可望的一个现实啊。
我还是手忙脚乱跳上去四川的飞机,在结束了每天采访的独对电脑的深夜,纠结着总也无法倒空的感情,无法落笔一个字;
然后手忙脚乱地回来,向老板汇报我消失了十天的工作内容,并承诺他星期一早上的邮箱会收到一份巨牛无比的稿子;
然后第二天,我跳上火车,陪十天没有见到我的我家泥鳅,兑现那场我俩向往了很久的,慢悠悠的怀旧之旅。
广州、珠海、中大。下渡村、寻梦园、理想国。 继续阅读 »
2009年5月12日 19 张纸条儿了已经
冯翔和他的北川
题记:
在一个通宵读完冯翔所有的博客,然后赶上最晚的航班,在早晨九点站在绵阳伤痛的追悼会现场时,我就知道,这是一篇多艰难的稿子。艰难不是因为距离“真相”有多远,而是距离“情感”有多近。冯翔用他绵密忧伤的思念,攫住每一个接近他的人,却在最靠近内心的地方远远推开。那里他留给了谁呢?他的儿子?还是永远孤独的自己?(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我记得那个至今还有惊恐眼神的姑娘,她难过地说,没有人真的走进过他心里,要是有,他不会这么决然离开。我没有在稿子里写下这句话,因为对于他的家人来说,这太不公平,和他相识了十六年的妻子,和他一母同胞的哥哥。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一场大难对人心灵的伤害。这就像北川,无数的记者、游客、志愿者来来往往,我们站在望乡台,我们惊叹,哦,人世间还有这等惨烈,我们悲伤,哦,他们该有多苦。那么多领导来关心,那么多明星来捧场,那么多好心人,最大愿望就是来北川“看一看”,送上微薄的心意。其实我不能想象,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毁灭了所有的人,他们离我们有多远。冯翔曾是一个幸存者,现在成了遇难者。还有很多很多的幸存者,他们伤口愈合的过程,我们关心,在意,也许,最终是写给完好的人看的。写下最后的“荒草萋萋”,我觉得自己空了,再没有多余的一个字好写。城市重建易,心灵重生难。也许,除了心理干预的专家——我个人是个心理学怀疑论者——只能默默希望,他们能靠自己。
冯翔和他的北川
文/ 张洁平
一道一道铁门打开,一列一列武警放行。送葬的车队,慢慢进入断壁残垣的最深处。被地震扭碎的建筑躺在路边,如一年前的样子。堰塞湖水、特大泥石流曾经没顶而过,泥土冲倒废墟,填满缝隙,倾泻堆积,把地面整体抬高了将近一米。
这是512大地震过去十一个月后的北川老县城。
2009年4月22日下午,冯翔的家人带着他的骨灰来到这里,按照他的遗愿,将骨灰埋在曲山小学门前的皂角树下,和他八岁的儿子团聚。
严密封锁的北川已是死城,2008年5月12日14点28分的大地震中,两万人葬身于此,四千多人至今还躺在废墟深处。对外人来说,哪怕只是在县城口的山坡上远眺这里的惨烈,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但对于冯翔,北川是家乡,是人世所有的美好,是心心念念要回去的故园。 继续阅读 »
2009年5月7日 9 张纸条儿了已经
以梦为马
以梦为马(祖国)· 海子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 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此火为大 开花落英于神圣的祖国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借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此火为大 祖国的语言和乱石投筑的梁山城寨
以梦为土的敦煌–那七月也会寒冷的骨骼
如雪白的柴和坚硬的条条白雪 横放在众神之山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投入此火 这三者是囚禁我的灯盏 吐出光辉
万人都要从我刀口走过 去建筑祖国的语言
我甘愿一切从头开始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也愿将牢底坐穿
众神创造物中只有我最易朽 带着不可抗拒的 死亡的速度
只有粮食是我珍爱 我将她紧紧抱住 抱住她 在故乡生儿育女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也愿将自己埋葬在四周高高的山上 守望平静的家园
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
我年华虚度 空有一身疲倦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岁月易逝 一滴不剩 水滴中有一匹马儿一命 归天
千年后如若我再生于祖国的河岸
千年后我再次拥有中国的稻田 和周天子的雪山 天马踢踏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选择永恒的事业
我的事业 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
他从古至今–“日”–他无比辉煌无比光明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最后我被黄昏的众神抬入不朽的太阳
太阳是我的名字
太阳是我的一生
太阳的山顶埋葬 诗歌的尸体–千年王国和我
骑着五千年凤凰和名字叫”马”的龙–我必将失败
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海子(1964.3—1989.3)
2009年3月26日 3 张纸条儿了已经